ASFV可以感染各年齡段的豬隻 ,臨床上以發熱 、急性出血性炎症為主要症狀 ,並且具有高發病率和高死亡率的特征[1] 。非洲豬瘟病毒基因型眾多 ,不同毒株間毒力差異巨大 ,豬隻感染後可根據臨床表現為特急性 ,急性 ,亞急性和慢性[2] 。2018年8月 ,中國第一起非洲豬瘟疫情在沈陽發生 。Zhou等人的研究表明 ,引發中國非洲豬瘟疫情的毒株屬基因Ⅱ型 ,與東歐毒株高度同源 ,屬於高毒力的毒株[3] 。在已經報道的100多起疫情中 ,其中有58起疫情的發病豬死亡率達到50%以上 ,有34起疫情的發病豬死亡率達到100% 。迄今為止 ,全國撲殺的生豬數量超過90萬頭 ,造成了十分重大的經濟損失 ,同時也深刻地影響了中國的養豬業[4-6] 。
一方麵 ,由於缺乏有效的疫苗以及藥物控製非洲豬瘟病毒 ;另一方麵 ,人們缺乏非洲豬瘟的防控經驗 ,導致豬場中一旦發現非洲豬瘟疫情便難以控製 。在和非洲豬瘟病毒鬥爭不到一年的時間裏 ,一些規模化豬場管理者通過總結防控經驗與教訓 ,提出了豬群定點清除技術用於豬場中非洲豬瘟病毒的防控 ,俗稱“拔牙清除”方案 。筆者在田間技術服務的過程中 ,通過對比兩個真實發生的非洲豬瘟疫情豬場的“拔牙清除”方案效果 ,總結該方案成功的關鍵要點 ,為中國的防控非洲豬瘟的事業貢獻力量 。
一 、 豬場背景
1.1 C豬場 :
存欄基礎母豬7000頭 ,兩點式生產 ,兩個育肥區分布在種豬場周邊2-3km範圍 ,種豬場有1棟公豬站 ,14棟母豬舍(包括配種舍 ,定位欄和分娩舍) 。a)周邊環境 :豬場周邊3km有超過10個豬場 ,最近的一個豬場距離小於300m ;
b)母豬飼料類型 :擁有自己的飼料加工廠 ,同時母豬群用粉料 ;
c)人員流動 :種豬場有本地工人 ,難以做到人員徹底的封場 ;
d)車輛 :沒有車輛洗消中心 ,但賣豬有車輛中轉 ;
e)引種 :最近半年沒有從外麵種豬場引種 。
1.2 J豬場 :
存欄基礎母豬4500頭 ,單點連續生產 ,場內主要有一棟公豬站 ,一棟後備種豬 ,4棟母豬舍(每棟存欄母豬1100頭左右) ,都是高床飼養 ,地板糞汙離養豬地板2m左右 。a)周邊環境 :豬場周邊三公裏隻有一個新建豬場 ,還沒開始進豬 ;
b)母豬飼料類型 :母豬群用全價顆粒料 ;
c)人員流動 :每棟豬舍都有員工宿舍 ,幾乎不交叉 ;
d)車輛 :沒有車輛洗消中心 ,賣豬有車輛中轉 ;
e)引種 :最近半年沒有從外麵種豬場引種 ;
f)實驗室檢測 :老板自有屠宰場 ,配備有qPCR設備 ,可以做ASFV抗原的熒光定量PCR檢測 。
C場臨床發病情況 :2019年1月3號 ,在該場公豬站和第一棟母豬舍發現幾頭公豬和母豬發燒減料 ,病豬還有紅眼 ,嘔吐症狀 ,藥物控製無效 ,發病幾天後病例呈逐步增加趨勢 ,1月8號送檢病豬血清確認ASFV陽性 。
b“拔牙清除”方案 :將新發的發燒嘔吐 ,紅眼病母豬當天轉移 ,轉至離種種豬區約2km的育肥I區的獨立一棟豬舍 ,同時讓專人護理 ,3-4d後集中無害化處理發病母豬 。人員封鎖不竄舍 ,豬群不移動 。2月下旬 ,開始結合分區 ,檢測淘汰陽性豬隻和使用中藥提高母豬群免疫力的綜合措施 。
c控製效果 :到2019年春節前 ,15棟母豬舍還有2棟沒發病 ,臨床發病淘汰的母豬也隻是集中在配種懷孕舍 ,分娩舍母豬及仔豬沒有影響 ,母豬發病數量也不足800頭 。但是 ,由於春節期間人員不足 ,新發病母豬沒有及時移走 ,最後兩棟母豬舍也沒有保住 ,陸續發病 ,並且臨床發病數量與日遞增 ,局麵難於控製 。至4月份 ,豬場配懷舍母豬損失過半 。到目前為止 ,仍然不斷有新發病例出現 。
dJ場臨床發病情況2019年3月10號-11號 ,母豬群普免乙腦疫苗 。13號一線4頭懷孕早期母豬不吃料 ,1 ?號早上增加到8頭 ,都在同一條水料槽 ,馬上采血到自家屠宰場實驗室進行非洲豬瘟抗原檢測 ,下午確診ASFV抗原陽性 。
發病原因排查 :①周邊區域感染壓力較大 ;
②一號線一對工人回家 ,3月4號晚上回場時 ,沒有洗澡直接到生產線宿舍 ;
③3月6號售賣淘汰母豬的過程中 ,其中4個飼養員一起將一頭癱瘓的母豬抬上車 ,之後飼養員並未進行洗澡更衣等措施直接回到豬舍 。
e“拔牙清除”方案 :①3月14號 ,將發病的同一水槽的38頭母豬無害化處理 。
②3月14號下午 ,每條生產線以通體料水槽為單位 ,每條料槽隨機采5頭母豬的血樣(采樣時每頭豬獨立用一條繩子 ,不同生產線各自派專人采樣 ,每一次采完一頭母豬都換手套) ,5合一檢測ASFV抗原 ,陽性的同排母豬無害化處理 ,以後每5d監測一次。
③每棟豬舍封鎖 ,同一棟豬舍對懷孕舍以料槽分小區 ,專用工具管理 ,人和豬都不隨意移動 ,盡量減少交叉傳播機會 。
f控製效果 :①3月14號檢測結果顯示 ,一號線懷孕早期的另外6排母豬血清ASFV檢測有4陽性 ,懷孕後期的12排母豬血清ASFV有2份陽性 ,產房及配種舍 ,後備豬舍以及其他生產線的樣品都是陰性 。說明病毒目前隻在一號線的懷孕舍母豬 。因此在3月15號 ,將懷孕早期所有230頭母豬及兩排80頭懷孕後期母豬無害化處理 。
②3月19號 ,再次檢測結果 ,懷孕後期母豬又有6排母豬血清ASFV陽性 ,分娩舍斷奶轉往場外新場(收購了原來場外未進豬的新豬場)有一份ASFV陽性 ,以及後備生產線有3欄豬的血清陽性 ,當天將後備線360頭後備豬 ,200多頭懷孕後期母豬及斷奶轉走的約100頭斷奶母豬全部無害化處理 。
③至截稿之日 ,J場已經有超過3周沒有新發病例和監測到陽性血清 ,雖然仍處於疫病危險期 ,豬場管理人員仍繼續封鎖和監測 ,直至豬群真正穩定 。目前豬場母豬損失比例15%左右 ,其他豬群(包括一線2400多頭哺乳仔豬)均未受影響 。
三 、討論與分析
1)C場和J場的緊急“拔牙”方案的差異 ,主要在於有沒有借助實驗室監測工具,C場隻對已表現臨床症狀的病豬單個“拔牙” ,實際上表現臨床症狀的病豬早就存在排毒 ,這時候才單個“拔牙”為時已晚 。而J場發病後 ,合理給豬群分區管理 ,並借助實驗室qPCR對全場豬群實施有效監測 ,及時發現陽性豬並果斷區域無害化處置 ,這才能有效“拔牙” 。當然 ,依靠監測全血中ASFV陽性/陰性來“拔牙”也不是最佳選擇 。因為相比於血液樣品 ,口腔液能更早檢出還沒有出現病毒血症和表現臨床症狀的帶毒豬[7] 。
2)J場比C場臨床上控製效果略有優勢 ,很大程度上在於臨床能否第一時間發現和對ASF做出確診 。C場花了5d確診 ,J場有自己的快速診斷實驗室 ,能在當天及時確診 ,為疾病防控取得時間 。實際上 ,在ASF廣泛流行當下 ,有條件的豬場最好能建立自己的快速診斷實驗室 ,當然 ,一線管理人員相關技術培訓非常重要 ,包括生物安全管理關鍵點 ,流行病學上(開始病程緩慢 ,藥物治療預後不良 ,逐步遞增惡化趨勢)和臨床上如何快速診斷ASF(關注懷孕早期老母豬 ,發燒紅眼嘔吐減料 ,後期敗血症高的病死率等症狀) ,其實J場的早期診斷已經拖後了2d了 。
3)綜合C場和J場的經驗 ,對於尚未發病的豬場能有那些啟發 ?a 、實驗室ASFV抗原的監測 ,除了豬群之外,日常還要對於入場人員 、內部轉運車和環境樣品進行檢測 ,建議每個大型豬場都建立自己的內部實驗室 ,不與外部的樣品有交叉 ,避免樣品及送樣人員之間的交叉汙染從而攜帶病原入內 。
b 、豬舍合理分區/小單元管理 ,有條件的場準備場外隔離安置點 。
c 、提前準備無害化處理病豬的工具和物資 ;
d 、到處都是傳染源 ,無法切斷傳播途徑的疫病流行區域 ,通過一些中藥或功能性添加劑 ,提升豬群非特異性免疫力 ,減少易感動物 ,不愧是一種可嚐試的方法 。
參考文獻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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[4]陳昌海,董永毅,開妍,等.江蘇省首例非洲豬瘟的現場診斷[J].中國動物檢疫,2018,35(9) :5-8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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